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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當初是當初,當初我不是不知道你有這麼好嘛!”

“我可知道你當初和別人相好呢!”

男人身子動了一下:“你聽別人瞎說!那都是一時興起,鬧著玩的,我沒當真。那時候太年輕。再說,那是哪個年月的事了,我早都忘了。現在呀,我只想著你!”男人啄住小女人溫暖溼潤的嘴唇,親得嘖嘖有聲。黑暗中,月秀沒有看見男人臉紅了。

“嘿,月秀,我告訴你個秘密,”江一洲伸出一隻胳膊,攬過女人溫軟的身體,“你還記得上次回家結婚,我給你提過的那個廖團長嗎,他還給咱捎了禮物的。當初,我給他當勤務兵那會兒,他向我打聽了好幾次有沒有物件。後來,他還託人給我滲透過,他的千金看上我哩!嚇得個我喲!”

“嚇啥?做了團長的姑爺,你不就更能前程遠大了嗎?”女人細聲細語地說,語氣裡有了幾分酸意,“俺一個鄉下妹子,能給你啥?”

“唉,廖小姐那副尊容,我寧肯回家上船,也不想前程遠大。我還是學雷鋒把機會留給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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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處落下淚雨 第二章(5)

小媳婦嘻嘻地笑了:“我說呢!要不恁好的事,你能讓它跑了?你們男人哪,就喜歡看女人的相貌,不重人!”

“誰說的?男人都那樣嗎?我還不是因為你人好,肯伺候一個瘋婆婆,才答應跟你結婚的。要不然,你就是仙女,我也不要!”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擁作一團。月秀知道,自己的男人英俊能幹,受人賞識,她驕傲得人前人後都挺著小胸脯呢!江一洲那張帶著紅衛兵去北京接受毛主席檢閱的照片,一直就帶在她的身邊。本來是黑白底色的天安門和那個英武的軍人,已經被她細細地塗了彩。綠軍裝,紅領章,金黃金黃的天安門。小姐妹見了眼饞死!

“月秀,月秀……”像小馬駒一樣撒完歡兒的男人,喘息著。

“嗯?”月秀知道自己的身子肯定燒得像塊炭。

“我一輩子都會對你好呢,信不?”

“嗯!”月秀在男人的大手上咬下兩排整齊的牙印兒。

陳月秀在軍營裡住了下來,一住就是兩個月。

起初月秀是為了那個懷娃娃的想法留下的,可日子一長,卻有了更多的東西牽絆著她。她舍不下自己的男人,也心疼著男人手下那些兄弟一樣的兵。月秀知道軍營裡的男人們難免粗手笨腳,別看訓練搶險都是好手,幾百斤的擔子壓在肩上眉頭都不皺一下,天天吼出的口號和歌聲響徹山谷,可是小小的針線到他們手裡卻比千斤重。月秀看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小戰士坐在灑滿陽光的營房外,舉著一隻露腳趾頭的襪子,縫了個把小時都沒把那個破洞縫好,手倒是扎出了幾次血。月秀搶了幾回都沒把破襪子搶到手,小戰士紅著臉快要急哭了,嚷著:“嫂子饒了我吧!這麼髒的東西可不敢給嫂子,嫂子饒了我吧!”月秀一時哭笑不得。後來月秀便趁著戰士們出操的時候自己跑到營房裡翻找,把那些戰士們穿破的衣襪抱回來一針一線細細地補。月秀還發現戰士們蓋的被子雖然疊得整整齊齊、四角見線,但因為久不拆洗裡面的棉絮已經板結得很厲害,又薄又硬,根本不暖和。她就選一些陽光晴好的日子,動手拆洗一床床的被褥,棉絮在院子裡曬了又曬,拍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蓬鬆柔軟,蓄滿了陽光。院子裡草綠色的“旗幟”還在飄揚,屋裡的月秀已經滿頭細汗地做著新被子。小戰士們“嫂子,嫂子”的呼喚讓她忘了勞累,江一洲的讚許更是讓她覺得快樂無比。江一洲不止一次地告訴月秀:其他排的戰士都嚷著要把她這個好嫂子借走呢,他們說不能光眼看著江排長幸福,眼看著江排長的兵幸福……江一洲總是忍不住把自己能幹的小女人抱了又抱,親了又親。月秀摸著江一洲硬硬的胡茬咯咯地笑了,聲音脆亮地對男人說:“我也幸福哩,我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

那段時間,閒不住的月秀還經常到炊事班去幫炊,擇菜和麵、淘米蒸饃,時間充足的時候,還會給大家蒸回包子,做頓手擀麵。有時候,她會挎上一隻竹籃走向軍營外的大山,爬到半山腰裡又尋又挖,運氣好的時候能採到一籃新鮮的蘑菇和野菜,回來後便能給大家添上幾樣小菜。

有一天,月秀又提著籃子上山挖野菜。可是她常去的山腰裡都找遍了,野菜還沒鋪滿籃子底,月秀便挽了褲管向更高處爬去。那是她第一次爬那麼高的山。開始的時候她信心百倍,看著雲霧就在不遠處繚繞,想著用不多久就能登上山頂,可是爬呀爬呀,一抬頭,雲霧還在那麼遠的地方飄著;再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