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便溜了出來。
“咳~”又是一聲熟悉的清咳。
我轉過頭去,卻見韓玄正站在帳口,不知站了多久。大窘。
“我是來通知一聲,午後便起程。”說完轉身便走。
我還一臉疑惑懵懂:“起程去哪?”
韓玄的腳步頓住,停了半晌丟過來兩個字:“回京。”
回京?是啊,戰爭已經完全結束,不需要再留在這裡了。腦海中瞬間畫出一副情景。大BOSS看韓玄立下大功,心花怒放,利馬封為太子,即刻登基。皇后等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本人我功德圓滿,抽身隱退。從此吃喝玩樂,周遊列國。
“擦擦口水。”一個冷冷的聲音打破我的幻想。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為何還杵在那沒走的韓玄。後者一臉鄙夷地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切~不就是要當皇帝了嗎,拽什麼拽!
被安置上馬車,恍然想起當初出發時的情景。眨眼間已隔了差不多半年,感覺卻像是昨天。不管怎樣,大家都能平安的回來是再好不過了。
回程的路上依舊漫長而艱辛,不過與去時的心情截然不同,兵士們的眼眸中都含著明顯的雀躍與劫後餘生的歡喜。
唯一與氣氛格格不入的就是韓玄,一張死人臉像所有人都欠了他錢似的。
清冷的夜色,帳邊的營火輕輕跳動。
月下獨立的韓玄背影有絲孤絕的意味。
總覺得他一直很不對勁,仔細想想應是從楊炎受傷那晚開始。他拂袖而去,而我一直盤算的事後道歉卻沒有兌現。說起來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當時心情不好語氣重了點,難道他記恨到現在?不至於吧,以前我也常把他氣得走人,過後就沒事了啊。
默默走到他身邊,看著他被月色浸潤得有些透明的臉色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忽然想起這個人是要做皇帝的人啊~以前會容忍我肆無忌憚的嬉笑怒罵只是因為心情好吧。一旦真正的沉下臉來,又豈是我這種小人物惹的起的?
有些無奈的想打退堂鼓,衣袖卻被人扯住。略帶驚鄂地轉身,見那低垂的長睫蓋住了所有思緒,已經比我高出不少的修長的身軀就那麼向我倒了過來。
伸手欲抵住他,有人卻比我的動作更快。
韓栩?!我愕然地看著這個被我們不留神遺忘多時的人小心地扶住韓玄搖搖欲墜的身體,皺眉道:“先回帳。”
被帳中明火一照,方顯出韓玄臉色如此之差。
“麻煩天女大人去叫軍醫。”韓栩將韓玄安置好後,抬頭瞟了我一眼,眸中竟帶著些許責備。
我恍恍然不知所以,但還是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老軍醫急急地奔了過來,微一把脈,道:“二殿下是積勞成疾再加上感了風寒。其實出發前便有預兆,屬下曾勸殿下修養幾日再出發,可是殿下他……”說著,冷不防瞥見韓栩冷冷的眼色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塵土之中。
“需要幾天才能痊癒?”韓栩問道,帶著寒意的語氣與記憶中親切溫和的形象無法接上。
“至少需要靜養三日……”已是一把鬍子的來軍醫額頭冒出點點汗珠。
韓栩點頭:“你下去備藥。”言畢又轉頭向一邊的副將道:“傳令下去,三日後再起程。”
“不用。”剛才一直緊閉雙目的韓玄不知何時已睜開眼,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韓栩輕易的按下去。
“你不要命了嗎?”韓栩秀氣的面孔板起來竟也是很有威儀。
韓玄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麼,乖乖地倒回床上。
病來如山倒,一向是健康寶寶的韓玄這一病真的結結實實地躺了三天。
韓玄病倒,軍中最有權說話的就是韓栩。事實證明,他也沒在韓玄的藥裡下毒什麼的,反而是照顧有加,每日三探必不可少。我發覺自己心中的天平又向“韓栩是好人”的方向倒了幾分。只是以前想不通的事依然是想不通,還有就是韓栩對這個擺明了要和他爭皇帝做的弟弟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會不會真的因為疼愛弟弟而把皇位讓給他?只可惜這些問題都無法直接問他,只能從他的言語行動中進行沒有結論的猜想。一切依然是包裹著迷霧,見不到真容。
就在那第三天,一騎風塵僕僕的信使帶著個驚人的訊息卷亂了本來相對平穩的空氣。
“父皇病危?!”韓玄手中的藥碗“砰”的一聲落了地,壽終正寢。
連我也被炸了個暈頭轉向。那個走之前還精神熠熠,聲如洪鐘的大BOSS突然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