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風雨不改,就衝著她這份持之以恆的心意,我都能毫無條件地原諒她市儈、勢利的一面,畢竟人無完人嘛,儘管她一度地揹著我接受姓史的一家的賄賂,千方百計地為之來跟我說情,恨不得早早將我嫁給史富裕,好讓她攀上一個呼風喊雨的親家。
做晚飯時,我第一次自作主張地為老孃備下了飯菜,不料待我一切就緒後她卻來了電話,說店裡忙不回來吃飯了。看著三菜一湯的飯桌,儘管我早已習慣了這種清靜而落寞的生活,但此時此刻我還是感到特別的心酸,心裡那種渴望一家三口有說有笑聚在一起吃飯的念頭越發的強烈……
第十二章:血光之災(1)
吃過晚飯後,守著這毫無人氣的房子,我坐在電視機前拿著遙控器心不在焉地亂按著,一晃而過的頻道不是哈哈大笑的聲音就是哭哭啼啼的悲傷,絲毫沒有讓我不換臺的眷戀。最後我索性將電視機給關了,起身想上樓看會兒書去,這時電話響了,是史富裕打來的,希望我能出去跟他碰碰面,我猶豫了少刻就應了下來了。
其實在我臨去上大學之前我是應該見一見他的,一如石嬰所說的:“小昕你遇上富裕應該為自己感到幸福和幸運,因為他不像辛光一樣沒有肩膀——一個可以為喜歡他或他喜歡的女孩哭泣時所需要的肩膀!所以不管你跟他的結局如何,你都應該感謝他,至少他曾熱情地給過你屬於那個時光的夢幻和美麗的回憶!”
而我想見見他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打認識他以來,我就不曾自動地單獨約過他,儘管這次又是他先開的口。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了史富裕的小姨李娜經營的酒吧“沙灘之夢”,這是一間小資情調的光怪陸離的酒吧,不像那些鬼哭狼嚎的地方。它可以給人一種醉生夢死的寧靜,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心癮,然後一步一步地淪陷下去,心甘情願地為之揮金如土、為之瘋狂和痴癲。有一次聽史富裕說她小姨以前是在北京開酒吧的,去年跟當地的地痞流氓大動干戈後,她才回到這裡的,所以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她是個“江湖兒女”,儘管我跟她混得是半生不熟的,但她對我還算客氣,估計是礙於他的緣故吧。
史富裕早已站在了門口,見我走來立馬向我揮手,我像往常一樣姍姍朝之走過去,臉上擠了擠友善的笑容,算是跟他在招呼,可我卻依稀能見到他臉上的愁容,還有若隱若現的無奈和唏噓。
我倆一前一後地走進一間小房間,燈光雖是幽暗卻能給人一種放鬆的平靜,史富裕很有禮貌地招呼我坐下,但我卻覺得他見外了許多,彷彿這是我倆的第一次見面似的,讓我多少有些壓抑和侷促。
關上房門後,他就坐在我的對面,像變魔術似的在圓桌下面摸出兩瓶叫不出名字的酒,他說:“咱們喝點吧。”
我邊推著杯子邊說:“我怕醉了,就一點點行了。”
“哦。”他一語雙關地說;“人生難得幾回醉,怕的是酒醒後變得更加醉。”
“啊?”我一頭霧水,說;“不見你幾日,知識見長了哦,都成一哲學家了。”
他微微仰起頭,默默地看著我許久不語,以致酒溢位了杯子,我嚷著:“你發什麼愣,都水漫金山啦!”
他亟亟緩過了神,忙用抹布止住四下奔流的酒,這時我忽然想起了石嬰曾說過的一句話:“一心想結束的愛情就像灑在桌面上的水,任憑誰再有能耐也無法點滴收回。”
“這杯給我吧,都滿了。”他耷拉著腦袋,說;“我換個杯子給你。”
“嗯。”我低聲地應了一聲,然後用食指在還沒幹的桌面上隨心所欲地畫著。記得以前我跟史富裕曾在海灘玩過一個寫字的遊戲:我們相隔五六步的距離,然後一人拿著一個長長的樹枝在沙灘上寫字,叫另一個人猜,可每次他都是變著法子地寫著同一個字——“昕”。
酒一倒好,史富裕抓起杯子,頭一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滿滿的一杯酒就下肚了,然後又將空杯子斟滿,看得我目瞪口呆,這時他又拿起杯子往嘴裡灌,我正想伸手去勸住他,不料他還是搶先一步了。
這下子我可慌了,囁嚅道:“富裕,你……你怎麼啦?按你這個喝法,沒準等會你就得放平了——”
第十二章:血光之災(2)
“少管!”他晃著頭,目光漂浮不定地朝我吼了一句,隨後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說:“酒這玩意是個好東西,能讓人往死裡醉——哈哈,醉了好,醉了好……常言道:‘一醉解千愁’——”
說著,他抓起杯子又是一喝而盡,我見狀立即將桌面上的兩瓶